无名之花

无名之花

她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,像一株被遗忘的盆栽。蓝白相间的校服洗得发白,马尾辫用旧电话线随意捆着,练习本边角卷曲如枯萎的花瓣。当老师点名时,“到”字会突然从她喉咙里弹出来,像颗卡在投币口的游戏币。

值日生轮到她时,黑板擦总在讲台上神秘消失。同学们传阅的漫画书经过她课桌就自动加速,仿佛那里存在着扭曲时间的力场。春季运动会那天,她别着“后勤组”的纸牌蹲在器材室,用指甲刮蹭排球上顽固的污渍,窗外欢呼声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。

毕业照里她站在最边缘,半个身子被树荫吞没。十年后的同学会上,当有人提起“那个总忘带铅笔的女生”,七双手同时伸向果盘,八张脸上浮现相似的茫然。此刻在便利店夜班柜台后,她正把过期饭团放进微波炉,加热提示音在空荡的店里响起,像来自遥远宇宙的微弱电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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