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钢铁与火焰交织的废墟中,索雷诺公馆的尖顶依然倔强地刺向灰暗的天空。这座曾象征着贵族荣耀的建筑,如今成了战争机器审判的法庭。厚重的齿轮转动声回荡在长廊间,蒸汽与机油的刺鼻气味取代了往日的香水芬芳。
审判席上,三台代号为“裁决者”的战争机器用猩红的光学镜扫描着跪倒在地的公馆主人——老索雷诺伯爵。它们的钢铁手指敲击着大理石板,发出规律的咔嗒声,仿佛在计算某种人类无法理解的刑罚公式。墙壁上悬挂的家族肖像画早已被弹孔撕裂,先祖们的目光透过画布裂缝,沉默地注视着这场机械主导的审判。
地下酒窖改造成的证物陈列室里,伺服电机驱动的机械臂正在分类证据:镶金边的日记本、染血的丝绸手套、印有军火交易密文的留声机唱片。这些人类文明的精致造物,此刻都成了定罪链条上的冰冷齿轮。通风管道中不时传来老鼠的窸窣声,与主控计算机的嗡鸣形成诡异的二重奏。
当第三台战争机器用合成音宣读判决时,它的发声器因过载而夹杂着电流杂音。公馆西翼的自动炮台突然集体转向,将炮口对准了彩绘玻璃窗上的家族纹章。在齿轮咬合的轰鸣声中,两百年的贵族历史被穿甲弹轰成漫天纷扬的彩色玻璃雨。审判程序仍在继续,没有怜悯,没有犹豫,只有绝对精确的毁灭逻辑在持续运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