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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沐风站在昏暗的巷口，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三分钟前，那个持刀歹徒还在威胁要取他性命，现在却蜷缩在墙角呻吟。鲜血从对方肩膀渗出，混合着雨水在地面晕开暗红色的痕迹。他的耳边仍回荡着警笛声，但更清晰的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——这究竟是正当防卫，还是防卫过当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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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件调查过程像一把钝刀，缓慢切割着李沐风的神经。警方调取的监控显示，歹徒确实先亮出了凶器，但最后那记直刺心脏的致命动作，发生在对方已经丧失攻击能力之后。检察官在法庭上反复播放这段视频时，李沐风注意到陪审团中有人皱起了眉头。他的辩护律师强调"瞬间判断的合理性"，但对方律师则坚持"防卫行为明显超出必要限度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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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庭辩论持续了整整七天。李沐风的邻居作证说他平日温和有礼，社区志愿者团队出示了他连续三年照顾孤寡老人的记录。而被害人亲属声泪俱下的控诉，则让旁听席数次爆发啜泣。当法官要求法医出庭说明"那一刀是否必然致命"时，李沐风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："沐风，人这一生总要面对几次不得不做的选择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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判决书下来的那天，窗外梧桐叶落了一地。法官最终认定李沐风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，但鉴于后果严重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四年执行。听到这个结果，他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，反而想起那个雨夜——如果当时能再冷静一秒，如果能选择划伤对方手臂而非直刺要害，此刻的人生是否会完全不同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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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李沐风在社区矫正中心做着公益服务，每周都要去给青少年普法。他总会在课上说："法律赋予我们防卫的权利，但真正的勇气，是在生死瞬间还能守住人性的底线。"说这话时，他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落在自己右手那道疤痕上，那是夺刀时留下的，比任何法律文书都更深刻地提醒着他：正当防卫的边界，从来都不在法条里，而在每个人的良知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