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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默走进体检中心时,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焦虑混合的气味。自动玻璃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,他听见机械女声念出他的预约编号——像是某种审判的倒计时。走廊尽头的心电图室亮着红灯,塑胶帘子随着空调风轻轻摆动,露出半张锈迹斑斑的诊疗床。
第三采血窗口的护士戴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口罩,橡胶止血带在他肘窝上方勒出紫红色沟壑。当针头刺入皮肤的刹那,林默突然发现采血管里暗红的血液竟呈现出诡异的螺旋状流动,而护士的瞳孔在口罩上方微微扩散,仿佛正注视着超越他肩膀的某个存在。
B超耦合剂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。医生手中的探头在腹部游走时,显示器突然爆出雪花噪点,黑白图像里浮现出类似肋骨的阴影,但数量明显超出了人类应有的十二对。林默想开口询问,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像被无形的手攥住,而医生正将报告单对折三次,折痕恰好拼成某个古老的禁忌符号。
最后的胸透室没有技师值守。当铅门自动锁闭,X光机开始发出老式电报机的嘀嗒声。林默在强光中瞥见自己的骨骼投影,那些本该空荡荡的骨髓腔里,密密麻麻挤满了芝麻大小的黑色颗粒,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频率同步震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