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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的霓虹在雨夜中模糊成一片，林建生推开老旧的铁门时，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。十五年来第一次回到这栋江边危楼，霉味混着柴油机船的腥气扑面而来。三楼转角处的房门虚掩着，漏出一道颤动的暖光——他的女儿林小雨正用美工刀削着铅笔，木屑簌簌落在泛黄的数学作业本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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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女俩之间横亘着三十二公分高的茶几，正好是林小雨十二岁时的身高。当年缉毒警林建生不告而别时，茶几上还放着半块发霉的生日蛋糕。此刻女孩突然抬头，左眉梢的疤痕在台灯下泛着淡青色，那是三年前毒贩报复时留下的。铅笔尖"啪"地折断在三角函数图上，墨水晕开成漆黑的漩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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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面货轮的汽笛声穿透薄墙，林建生发现女儿右手指关节有细密的针孔。法医的职业本能让他瞬间绷直脊背，却在看见她校服袖口的手工补丁时溃不成军。小雨突然笑了，从抽屉推出一盒未拆封的胰岛素："班主任帮我申请的医疗救助。"窗外的探照灯扫过，照亮父亲警服第二颗纽扣上缠绕的灰色头发——正是她去年剪下来寄到禁毒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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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四点暴雨最急时，父女俩在剥落的墙皮后发现生锈的保险箱。林建生输入妻子忌日数字的手突然被按住，小雨沾着铅笔灰的指尖按下"1215"——她参加奥数竞赛的日期。箱子里褪色的缉毒奖状下，压着十二封未拆的儿童节贺卡，每封落款都写着"代妈妈吻你"。起重机在码头卸货的闷响中，父亲终于听见女儿叫了声"爸"，混着二十年警龄都未能戒除的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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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爬上锈蚀的防盗网时，林建生注意到女儿总用身体挡着厨房门。当他强行闯入，发现灶台上摆着三副碗筷，中间供着禁毒烈士纪念碑的照片——那是他每次卧底前都会带妻女去祭拜的地方。小雨默默点燃三炷香，青烟里父亲第一次看清，女儿手机锁屏是禁毒官网的通缉令截图，而置顶联系人写着"待归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