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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行洲站在落地窗前,指尖的烟灰无声坠落。窗外是繁华的霓虹,窗内是凝固的沉默。十七岁的唐晚蜷缩在沙发角落,校服袖口沾着未干的泪痕。父女之间横亘着一条看不见的暗河,水面平静,水下却藏着十年未解的漩涡。
十年前那场车祸带走了唐晚的母亲,也带走了唐行洲作为父亲的温度。他把自己埋进金融市场的数字洪流里,用成摞的并购案文件筑起高墙。唐晚的童年记忆里,父亲总是西装革履地消失在凌晨的电梯间,留下玄关处一盏永不熄灭的孤灯。
高三模拟考前夕,唐晚在父亲书房发现泛黄的病历本。纸张上的"双向情感障碍"诊断日期,赫然是母亲忌日当天。她突然明白那些深夜走廊里的踱步声,那些被匆匆挂断的越洋电话,原来都是暗流之下的求救信号。
暴雨夜,唐行洲撞见女儿在琴房弹奏亡妻最爱的《月光》。少女倔强的背影与记忆重叠,他第一次看清镜框后女儿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。保险柜里的抗抑郁药和钢琴上的退学申请书,终于让两条平行线在暗流中交汇。
当唐晚撕碎的志愿表雪花般落进垃圾桶,唐行洲颤抖着按下手机里存了七年的未拨号码——心理咨询师的预约提醒在屏幕上亮起。父女俩隔着飘散的纸屑相望,仿佛看见暗河深处,有光正在上浮。